【周棋洛x你】糖衣之下（四）
#Part3戳这/再次爆字数，不知道在写什么↓
Part4. 假甜等级四
从你把KTV里哭得皱巴巴的周棋洛带回家过后，已经过了两个月，而那天说过的话果然谁也没有提。
现在你们一群人都在为新歌制作和宣传忙得暗无天日，外界铺天盖地的关注和评论纷沓而来，所以不管是周棋洛还是你，都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去伤春悲秋，各怀的心事也只能按下不表。
有人说，之前的事件是为了发新歌而进行的刻意炒作，这种阴谋论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大多数粉丝都接受了你们的解释，而大多数媒体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解释。
飞机上，周棋洛拉下眼罩准备睡觉，眼睛都已经蒙起来了，还偏过头朝着你这边笑：“姐姐，你困的时候可以靠着我睡哦。”
——不到五分钟后，说这话的人自己睡着靠到了你肩膀上。这个结果早就在你意料之中，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又因为MV的效果不太完美，不得不去补录一组镜头。
至于后来你是怎么也睡着了的，你就完全不知道了。
周棋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九点，他的脸颊上已经印上了你衣服的皱痕，而你靠着椅背，维持着被靠着时那个姿势，呼吸均匀。轻轻把你的脑袋放到他肩膀上枕着，好让你睡得舒服些，周棋洛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坐姿，伸长手臂拉起遮光板，漆黑中看得到地面的点点星火，应该是快要到了。
行程中你很少在他面前睡着，一般都是他一觉醒过来，你还在默默处理工作或者看书，所以现在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新鲜——只要偏转视线就能看到一张睡得红扑扑的脸，露出来的小截皓腕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个疤痕。
那是很久之前你为他阻挡疯狂的粉丝时留下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和薯片小姐重逢，只是过着在明星与黑客之间转换的无聊日子。音乐天赋加上绝对吸引力，他是天生的明星，也从没让喜欢他的人失望，但周棋洛的潜意识中总有些抗拒他人的迷恋，太多的喜欢和仇恨一样，都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伤害。当时那个粉丝就是那样，估计保安也没料到一个小姑娘会这么疯这么有力气，竟然被她突破了；在这种突发状况之际，你只能护在周棋洛面前，谁知道来人是要拥抱他还是要伤害他。
如果他是王子的话，你大概就是他身边的女骑士吧。可是女骑士睡着的时候，看上去也和公主一样柔弱。
周棋洛在看着你腕上的疤痕发呆的时候，你醒了。睡眼惺忪的眩晕和飞机开始下降的失重感让你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座位上方的顶灯都被周棋洛关掉了，只有走道上的光亮刚好照到你手腕上。
鬼使神差地，他甚至有点想摸摸你的头发，但你发现自己靠在他肩膀上之后马上坐了起来，顺便扯了扯袖子把淡淡的疤痕遮住。
“要到了么？怎么不叫醒我。”你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语声里还夹杂着迷糊的鼻音。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周棋洛和那位薯片小姐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渊源，但就算他们没有这段渊源，你也从未为你与她之间的“先来后到”感到过不平，因为你知道：对有的人来说先来后到很重要，但有的人，她是早就预约好的，所以就算你先来了，也不是你的。
“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十分钟吧。”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却还不太热的时候，你们来到预定的花田里拍摄，导演拍拍手让大家休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到目前为止，拍摄的进程并不算很顺利。
和周棋洛合作的是一个业界知名的女模特，虽说是模特，走的却是甜美可爱路线，按道理两个人应该是很搭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拍摄出来的画面总是让人看不到一点感染力——这也正是第一次录制的MV不满意的原因所在，这是唯一一组双人同框的镜头，其他周棋洛个人的部分都完成得很好。
终于可以休息了，搭档的女模特笑着给周棋洛递了一瓶水，周棋洛摆摆手，穿过花海向你走来。他穿简单的白色还真的很好看，要是再加点别的什么花哨的东西似乎都弄脏了这油画一样的画面，周棋洛本身就与天空、云朵、金灿灿的花海融为一体，仿佛是生长于此、安眠于此的神灵。
——仿佛驾着太阳车驶过天际、浑然不知勾引了地上那变成向日葵的少女的阿波罗。
你把准备好的水递给他，周棋洛仰头喝下，喉结上下滚动。
“效果不太好。”他微微弯下腰来任由你给他擦汗，眉头紧皱。
“嗯，看出来了。”你远远看了看一旁也和两个助理歇在树荫下的MV女主角，“人家小姑娘人不错，样子也漂亮，你怎么就不能真情实感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周棋洛有些颓丧地垂下了头。
“头上，落上树叶了。”你指指周棋洛的头顶。
“哦……”他很自然地凑到你面前让你帮他拿下来。
你摘下树叶，顺手帮他弄了弄头发：“你是不是又长胖了一点，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一点双下巴了。”
“哪有！”周棋洛一下子像要跳起来，“姐姐你老是伙同沈哥往夸张里说，借故克扣我的口粮。”
“哪有。”你学着他的语气。
“我要吃薯片。”有时候周棋洛简直像个幼儿园里要糖的孩子。
“什么口味的？”你认命地拉开随身的大包包。
周棋洛想了一下：“唔……番茄味吧。”他以前喜欢吃原味的，他和薯片小姐都喜欢。但是你喜欢吃番茄味的。
“你要跟我抢啊。”你撕开包装。
“我们一起吃不行么！薯片的精髓在于分享。”周棋洛说着就要蹭过来。
“手！刚才拍摄的时候粘上泥了。”你的话像一道符咒把他的动作定住，“所以……你只能看着我吃。”
“不行！”看穿了你故意的捉弄，周棋洛故作凶狠地发出“嗷呜”声，“你喂我。”
“不要。”
“啊~”他已经张大了嘴巴，像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鸟，你转向左边他就扑向左边，你转向右边他又跑回右边。
太幼稚了，周棋洛你这个幼稚鬼。要是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舞台上帅气的周棋洛OOC成这样，那就是食物了。看着这样的他，那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棋洛，来一下。”导演杨婕扬声喊他。
“我还没吃到薯片呢……”小声嘀咕了一下，周棋洛还是乖乖过去了。
“噗。”你把作为“逗猫棒”的薯片放好，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花田里风很大，好像要把这张画吹走一样。
如果这是他人生画册中的一页，你迫切希望它再被着风吹着多翻几页，把前面那些痛苦的事抛得远远的。或许现在周棋洛在假装遗忘，你在假装相信他已经遗忘，但很多事情难道不就是在骗别人的过程中把自己也骗过了吗？
不知道杨婕在和他说什么，言语间周棋洛的表情从谦顺变为惊讶，然后两个人的视线齐齐向你投来。
杨婕点点头，然后你看到周棋洛眼底还残留着讶异、脸上却是带着笑向你跑过来。
“怎么了？”看他迫切的样子，你不免担心起来——这位杨导背景硬技术也硬，却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你猜测是不是屡次不过关让她对周棋洛发了脾气什么的，可是看上去也不像啊……
思绪流转间，像个小陀螺一样两边跑的周棋洛终于来到了你面前，你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笑嘻嘻地冲你吐了吐舌头：“姐姐，导演说，让你代替女主角。”
大脑当机了几秒：“……啊？？”你诧异地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杨婕，只见她对你招招手。
“我刚看你们互动挺自然的。”你走过去，杨婕开门见山，“比之前拍的两组感觉都好。”
你像是害怕被戳破心事而拉响了防卫警报，整个身体都写着抗拒：“那只是因为棋洛和我太熟悉了……临时换人不太好吧？人家大老远的都过来了。”
“这我不管，还不是她自己能力不行，调动不起来情绪。”杨婕皱眉。
你想说好像周棋洛也有问题，但总不能拆自家的台，一时语塞。
杨婕拍板定案：“行了，就这样吧，反正这次制作方不是你们公司么，先拍一下试试。”
你留意到另一边的周棋洛正在和原定的女主角说着什么，对方原本笑靥甜甜的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尴尬而难看。
在片场上，杨婕历来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就连临时换人这么大的事，都被她三言两语描述成“不就是赔点违约金的事”。本来只是说让你试一下的，但现在那女模特气愤地仰着头先回酒店了，你非上不可。
“棋洛……”直到已经在临时化妆间里换好衣服化好妆了，你还是惴惴不安难以置信。
周棋洛在你身后，从镜子里打量你：“姐姐当我的女主角，还是第一次。”化妆镜上方的灯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眉眼上，映在深邃的蓝色眼瞳中，让你有些心惊——这话太容易往有歧义的方向想了。
他是不是在酝酿入戏的情绪呢？你故作轻松地打岔：“当你的保姆倒是得心应手。”
其实，若非要说那次KTV醉酒之后有没有什么事改变了，是有的。虽然以前周棋洛也和你很亲近，但自从那次过后，你能感觉到你们之间曾经若有若无的一层障壁开始无声融化，像奶糖表面那层糯米纸。
真正的周棋洛，似乎从这个时候才要开始在你面前展露一角。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他自信地笑着，那笑容与往常无异。
MV表达的故事并不难懂，女孩擅自接近男孩，原本孤僻的男孩接纳了女孩，两个人有一段快乐美好的时光，而故事正要开始的时候，男孩发现他的女孩失踪了，像是消失在阳光下的露珠。
男孩开始怀疑，她是否从来没存在过，只是他痴傻的幻想。
这首歌和往常那些一样，都是周棋洛自己写的，但风格与以往的治愈清甜或热血沸腾大相径庭，它有缥缈美好，却又透露着古怪阴郁。你不知道他算是自揭伤疤还是宣泄，只隐隐约约觉得或许这歌曲的内容与他拍摄时有失水准的表现有关。
你能做得好吗？你于周棋洛而言，又和那素不相识的女模特有什么区别？
你们都不是悠然。
拍摄开始，没有台词，一切都得靠表演，你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原本在花田中央演奏钢琴的周棋洛回头，表情冷淡地看着这位闯入他领地的不速之客，好像不知世人贪嗔痴恋的山灵。
你毫不畏惧，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按剧本所写，你此刻应当带着一种深深被吸引的迷恋，但表演的时候你犹豫了，因为你觉得这个“周棋洛”并不喜欢这样。
这一瞬的犹豫，让杨婕喊了“卡”。
“真是的，这里不能犹豫啊！”杨婕揉着眉心，“这里要表达的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几乎没有理智的，一见钟情的吸引，你懂不懂？”
“……对不起。”你老老实实道歉，而周棋洛安抚地捏了捏你的手。
“我会帮你的！”转过头去，你看到他悄悄对你做的口型。
Round 2，风声还是那样的风声，你向周棋洛走去，他的表情还是那样不可接近，眼底却开始表现出一种用沉默掩饰的期待。
你爱着他，想靠近他的一部分，像树木和花朵想要向上拥抱阳光。你的眼神炽烈而又坚定，像是教堂中向命定爱人走去的圣洁新娘，周棋洛的目光同样被你所吸引，变得柔软，变得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杨婕坐在摄像机前，下意识地啃起了指甲。之前那个女模特的表演她觉得太过轻浮，而也因此周棋洛的表现也显得很假，但现在的你们……何况你只是个经纪人助理，一点科班出身的边都沾不上。杨大导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或者一方对另一方、或者双方之间都是，肯定有事。
你和周棋洛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一切画面都在按部就班地顺畅进行着，谁也没注意到很可能就要完成一镜到底的壮举。
你觉得你就是故事中那个不顾一切爱上周棋洛的人，而周棋洛也是那个走出自己的小世界，开始回应你的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直到最后一幕，是周棋洛要拥抱你，亲吻你，你忽然梦醒了。
你不是悠然，这个周棋洛也不是真的周棋洛，几乎是下意识地，你想伸手推开满目深情靠过来的他。千万不要相信这一点甜，这都是假的，只要被骗了一次，就会戒不掉，就再也无法不争不抢地待在原来的位置。
周棋洛敏锐地发现了你躲闪的意图，但他却并不知道你的心理活动，他只以为是他将你带入戏的过程中断了，情急之下，他本能地用了evol，像抱着喜爱的娃娃不撒手的小孩那样，他抓住了想要逃跑的你。
你现在明白他说了两次的“会帮你的”是什么意思了。
奇怪，太过奇怪，你只觉得有一股化为实质的力量在胸腔中搅动，你身体中的血液、你每一寸的皮肤都想被地心引力所控制那样想向周棋洛靠近，原本克制的情愫挣脱了脑中的一根根弦，于是你像渴望空气一样渴望着周棋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你想要抗拒他的碰触到他使用evol“控制”住了你，不过短短数秒，然后，柔软温暖的吻落在你嘴角。
周棋洛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强硬地对你使用能力，他怔住了，而你还在混乱和恍惚中，他轻柔的呼吸好似喟叹。
这到底是不是梦，你到底要不要醒？
“完美，非常完美！”
杨婕率先鼓起掌来，像是惊散了心头歇着的鸟雀，你被抽离的意识又重新回到身体里。
拍摄顺利结束，当天晚上周棋洛发了一条微博，没有配图。
周棋洛V：其实我不仅喜欢吃薯片啊，我还可以喜欢吃布丁蛋糕巧克力火锅烤肉红薯果冻饼干瘦肉粥凉粉冰淇淋炸鸡……
粉丝们纷纷大呼躲过了深夜报社却没能躲过自家爱豆报菜名，而在酒店房间洗完澡的你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来自周棋洛的消息正静静躺在那里：
『姐姐，我想确认一件事。』
时间显示这条信息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你正想回复，另一条信息却像是经过等待和犹豫再也按捺不住一样被发送了过来：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对我说了“我爱你”。』
本来不应该被捅破的事，猝不及防地被摔到你面前。眼皮跳了一下，你重新握好手机，努力使自己回复的语气不那么生硬：
『？？哪天？没有啊，这又是什么新的整蛊套路吗？』
放下手机，深呼吸几次，你手脚冰凉地等着周棋洛的回复，几乎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短信提示音终于响起，只有十分不符合他风格的短短几个字：
『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如果你知道你的胆怯和遮掩会生出之后那么多事，你一定不会说谎——有时候，修成正果和擦肩而过，岂非就在毫厘之间？
在收到你的回复之前，周棋洛翻牌回复了一个微博评论。评论说：“洛洛啊，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
周棋洛回复说：“大概是很多很多爱吧。”后面还配了一个思索的表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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